太多人在追夢路上明明很努力,卻還是不斷卡關、失速甚至放棄。問題往往不在於不夠拼,而是在於走錯了路。安頓的誘惑、對科技的過度仰賴、激勵上癮、以及深層無望感,這些都是讓人偏離目標的危險岔路。與其更快前進,不如先停下來想一想:你,走對方向了嗎?
文/保羅.史托茲、圖/Henk Mohabier
編輯整理 /104高年級
逆境提升時,邁向峰頂之路也變得更加嚴苛。身上背負著種種負擔,每天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挑戰。上山之路會因為山崩而布滿巨石;因為恐懼氾濫而遭沖毀;因為全球競爭白熱化而出現一片焦灼;因為嘗試失敗而遭侵蝕;因為吹襲不停的強風而炸裂開來。然而,你必須向上攀升。放棄爬升無異於放棄你的潛力、你的貢獻,以及你的生命。
任何偏離都是難以挽回的時間、生命和機會的損失。然而,當爬升之路變得愈來愈困難的時候,也會有愈來愈多的人選擇放棄。
結果,他們可能因此誤入四條危險的岔路。選擇這些岔路是在面對逆境時,可能有害的反應模式—但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高山似乎難以征服。向上攀升的逆境讓爬升變得更具挑戰和風險。結果,愈來愈多人停止奮力向上,改走比較沒有挑戰的路徑(參見第1 章第24 頁圖1-2)。不論是個人成長、職涯發展、伴侶關係、貢獻社會,或是自我察覺等各方面,這些人在登山半路上停下腳步,安營紮寨,並且不切實際地假設這塊小小的高山營地會一直維持堅定穩固。
在停下腳步安頓的同時,這些人也冒著生理、心理和情緒萎靡的風險。安頓者會喪失向上攀升的能力。他們為了保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安逸穩定的表象,卻犧牲了他們的夢想、成就和自我實現。
然而,我們也不應如此苛求安頓者,畢竟他們是構成社會和工作場所的主體。因為有一大群和他們一樣做出類似選擇的安頓者,進而更加鞏固他們的決定。安頓者所作的決定看起來似乎合理明智,畢竟是為了保護他們不要受到帳蓬外面變化之風的連續吹襲。然而實際上,暴風永遠不會停止。要等到暴風停止,生命也即將耗盡。因為持續的變革已成為常態!
營地有它特殊的吸引力。不論是為了等待變化之風停止,或是單純想要逃避爬升的挑戰,安頓的誘惑都很強大。然而,正因為安頓的代價是很嚴重的,所以對抗不被安逸之路所迷惑的喜悅,也很豐碩飽滿。
我憶起有一年暑假,在懷俄明州大提頓國家公園打工的經歷。我在一家當地的烤肉店當服務生。有一天,一位體格健壯的男子和他的家人從紐約來到店裡。他把我叫過去,語氣有點不耐煩地問道:「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我面帶微笑地指向高山。他大聲說:「哦!我們這個樣子,沒辦法爬山!」我告訴他,如果早點起床,慢慢走,他和家人就能體驗到山的魔力,或許可以看到一些野生動物。他看著我,露出一副「你瘋了嗎?」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當我準備展開徒步22英里的大提頓國家公園之旅時,我在山路上遇到該男子和他的家人,他們佇立在步道上。我看到20碼外有一頭公駝鹿,抬頭挺胸地展示牠那巨大的鹿角。駝鹿慢慢地移動身軀,消失在清晨的迷霧當中。我和該男子擦肩而過,他轉身笑著對我說:「現在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接著,該男子和他的家人繼續踩著緩慢但勇敢的腳步,邁向未知之境。
至少在這個時刻,他已經從安頓者蛻變為爬升者了。
第二項令人警覺的趨勢,是從相信人類能夠解決問題,轉移到相信科技萬能。當向上攀升變得愈來愈具挑戰性的時候,人們很容易不再相信企圖心的崇高力量和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進而轉向科技尋求答案。但是,這樣的轉移會帶來一項危險的損失,那就是我們無法感受到對自己生命的掌控。有一項自1970年首屆地球日算起長達三十年的環保運動研究文獻,足以支持我的論點。1971年
時,人們相信透過政治人物、領導者、社區投入和草根運動等,我們可以拯救環境。簡言之,人們可以透過堅持和決心,手牽手、站出來,共同拯救地球。
時至今日,幾乎沒有例外,我們相信環境中罕見的正向發展都是科技進步的結果。我們在報章雜誌上讀到風力發電、太陽能、核廢料清運處理、電動車和海水淡化廠的進步。我們未曾加強合作或是提升問題的敏感度以實現雙贏的解決方案。它們都是科技進步。
這些觀察和今日的企業環境步調一致。我在紐澤西州的瑪氏食品廠遇到一位銷售經理,他清楚說明這項轉變。「沒有什麼比得上科技創新的力量。」「在五十年之內,一小群天才就足以靜悄悄地解決真正的大問題,而我們還在市政廳的會議中,喋喋不休地彼此咆哮。」我們被告知,是科技終將解決主要的問題,而不是人們聚在一起工作。甚至有人說,機器比我們人類還要可靠。
當我們的念頭從相信「我們一起努力(必須)做該做的事情,就可以解決問題」,轉移到「我無法(不會)做任何事情,但是有一天總有人會發明某項東西」的心理狀態時,事情就危險了。這個充滿危險的轉變,意味著放棄我們對於發現問題或是解決問題,應該有所貢獻的基本責任和義務。當一個人放棄責任之後,他也放棄了控制、權力和負責的能力。二十世紀時,世界上共有三千五百億種晶片和一百五十億種微處理器。根據《新聞週刊》的報導,「那就是地球上每個人可以配備超過兩個以上的晶片大腦。」電腦觸控板大廠Synaptics 的執行長弗德里克.法金(Federico Faggin)相信,不久之後,機器會有獨立自主的智力,「你只要告訴機器要做什麼,它會自己思考該如何辦到。」有關電腦可以操控汽車、電話、氣候系統、資料庫、通訊線路、飛航路線,以及國家安全等的想法,是許多科技驚悚片的素材。事實上,我們已經將控制生活許多面向的掌控權,移交到由「智慧」晶片構成、沒有臉面的機器手中。對於許多人而言,權力並不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科技身上。這樣的結果將會導致無助感升高、行動力下降。
「終極力量:弗萊迪.薩維奇」,一場念力大會正在鳳凰城會議中心盛大舉辦。這是一場盛大的聚會。弗萊迪的團隊盛裝打扮,其中一位隨行人員引導我入座。就在那個時候,由大巨蛋型的音響系統播放出的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聲,漸轉柔和。典禮主持人拿起舞台上的麥克風(弗萊迪.薩維奇是我結合各式各樣激勵人心的講者,拼湊起來的虛構人物)。
在主持人開場介紹的時候,我快速地掃視整個會場,看到今天出席的觀眾包括學生、專業人士、企業家,以及待業中的人士等,大家都是認真踏實的人。還有公司主管、銷售員、孩童、退休人士、勞工、家庭主婦等,大家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投資在這裡,只為了一個單純的理由—找回他們這一路走來失去的東西:他們的動機。他們試圖從縈繞在周遭深深的無助感中,找到出路;他們想要再次獲得昔日美好的心情。他們想要掌握人生。
「這一刻,終於到來。」手握麥克風的主持人宣布,「這就是你們期盼已久的時刻。請掌聲歡迎,成功之王、個人力量的導師、激發動機的怪獸⋯⋯弗萊迪.薩維奇!」現場群眾歡聲雷動。
這就是弗萊迪.薩維奇,他看起來比想像的還要高大。薩維奇快步衝上台去,拿起麥克風,大聲喊道:「Yes!」
「Yes!」觀眾也大聲回應。
「大家站起來!」弗萊迪發出指令。現場兩千位來賓,全都站
了起來。
「現在三個人一組!」我們全都照做。
「其中一個人站在中間,開始!」每組都有一人站到中間。
「給他全身按摩,開始!」
我發現自己和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士,正在為一位不認識的任職於大學的祕書按摩,而且是從頭到腳。
弗萊迪問大家:「舒服嗎?」
「舒服。」三百人回答道。
「不,我是問舒∼服∼嗎?」弗萊迪提高音量,再問一次。
「哦∼!很∼舒∼服∼!」六百六十六人齊聲回答道。
「好,請坐。」弗萊迪指揮大家,觀眾全都坐下。
「你掌握自己的命運。你控制一切。」他停頓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向觀眾微笑。
「你可以和水牛一起在天空翱翔,和老鷹一起在水裡游泳,和鯊魚一起怒吼。(還有各式各樣類似的句子)」就這樣一路玩了11個小時。我看著現場共兩千名觀眾,就這樣沉浸在薩維奇的每一句話裡,可以清楚感受到現場氣氛熱血沸騰。我從未見過這麼多辛勤工作的人們,在徹底折騰11 個小時之後,還能夠如此精力充沛。他們被振奮了!但是,他們真的有所改變嗎?
為了回應與日俱增的種種逆境,人們渴望讓自己好過一點。然而,當挺過每一天的挑戰之後,這種「受振奮」的感覺,還能維持多久?又為什麼需要它呢?為此,這也是為什麼書店裡的心理勵志區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著作。趨勢非常明顯,生活的確不容易。我們想要找到一些東西,幫助我們讓日子過得下去。
有愈來愈多人在登頂的道路上走岔了路,試圖從向上攀升的艱苦當中,逃離開來。激勵課程和相關產品似乎是完美的萬靈丹。在邁向高峰的道路上,尋求快速打氣、振奮人心的解決之道,是一條特別危險的岔路。許多人以為這是一條捷徑,其實卻是死路一條。
儘管有些偉大的激勵者確實能夠幫自己打氣,但是我們也必須想到,這些幫自己打氣、讓你我振奮的課程,也潛藏著一些不營養的東西。不幸的是,對於許多人而言,這一類心靈雞湯的書籍、訓練課程或是心靈導引所注入的激勵效果,可能更像早餐來杯咖啡那樣,只能提供短暫的提神效果。你的確可獲得迫切需要的一劑補充,但是它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當它的效力耗盡時,你又需要再來一劑。
我的博士論文,就是研究像是外展教育(outward bound)這種領導與自我發展課程的有效性。當橫渡沼澤、攀越懸崖,或是獨自一人荒野求生等訓練課程結束時,受訓者都會覺得意志高昂。這種興奮的感覺被稱為「團體後興奮感」(post-group euphoria)。雖然諸如外展教育這類課程,能夠協助人們迎向挑戰和拓展極限,但是我發現這種外來的激勵振奮,以及它們在激勵人們改變自己的人生方面,效力很快就會失去作用。
我見識過無數這種無效的激勵現象。由外部注入動機,並希望它產生作用,但終將耗盡衰竭。也因為這樣的緣故,人們會購買定期提供激勵課程的激勵研討會或是節目,以便時時振奮。這一種加油打氣的振奮選項,造就了240億美元產值的激勵產業,而且,它會讓人上癮!
美國企業各階層的人士,對於他們的工作愈來愈感到無助。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改變,以及人力愈來愈少,事情卻愈來愈多的壓力,他們掙扎不已。許多人覺得不管他們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有所改變。若是無助感不加以處理,就會轉移成無望感。這就是絕望螺旋(the spiral of despair)(參見圖2-2)。根據賓州大學馬汀.塞利格曼博士的開創性研究結果,著名未來學家、也是《典範》(Paradigms)一書的作者喬.巴克(Joel Barker),將無助感和無望感描繪成一種迴路關係。無助感會讓人喪失希望,無望感則變成一種自我應驗的預言,讓人全然無助。兩者相互印證,互為因果。
無望感是心靈的絕症,它會榨乾宿主的生命和精力。這個社會的人們對於想要維持,或是超越自己孩童時期曾經擁有過的那種生活型態的想望,已經失去希望。當人們終日在庸庸碌碌之中載浮載沉的同時,不免質疑努力奮起的意義何在?他們對於生活、對於未來,還有對於子女的未來,愈來愈絕望。
這條絕望的岔路,出現在通往峰頂之路上最具挑戰性、也隱藏著最大回報的地方。讓人吃驚的是,與其努力克服人生的障礙,有更多人選擇自我瓦解—他們直接放棄。
節錄自:樂金文化《強大心理韌性的逆商思維》,作者:保羅.史托茲、譯者:吳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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