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學的大未來！曾讓碩士生失業的學問，如何翻身成為AI技術關鍵？｜台灣新創
畢業後才學程式，才有機會成為更厲害的工程師？在電腦程式方面算是大器晚成的卓騰語言科技創辦人王文傑（Peter），在大學與研究所時期念了一門學問，讓他「畢業即失業」，沒想到，這門學問，卻在AI時代翻身成為最大競爭優勢。
文／Mr. 6 劉威麟
卓騰語言科技是一間非常專注於技術的公司，它在技術的能量圍繞在創辦人王文傑（Peter）身上，但，你會很難相信，直到念完大學、研究所，Peter才開始接受電腦程式正式訓練。
不過，大學與研究所期間，Peter雖沒學到程式，卻學到了比程式更關鍵的知識與技能，後來對他創辦卓騰更「有用」的，也是現在卓騰語言科技的客戶最常提到的他們的強項──語言學（linguistics）。尤其是在AI人工智慧時代，語言學，甚至成為卓騰和其他AI新創差異化的重要利器！
在台灣，語言學常被放在一類組的外文系下，不過，當年一進入外文系之下的語言學組，Peter已領略到語言學的美麗之處──一般的語言，某甲去讀的心得和某乙不會是一樣，但，語言學所讀的卻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它是一門理性的學問，雖然它被歸納在文組，但其實與理科、資工系關係深厚。
與許多學位一樣，Peter充滿理想的念到交大念語言學研究所，等到畢業已是2008年，不巧剛好碰上金融海嘯，才驚覺，畢業成績相當不錯的語言學碩班畢業生，竟然找不到工作！
為了解決語言學畢業生找不到工作的問題，Peter 開始有了創業的念頭，在接下來的幾年裡，Peter拼命打工賺錢，同時開始學習程式語言。
當時 Peter 有個有趣的假設，用程式語言來處理人類的語言，一定比用人工來處理更好。因為人工只要寫一次程式，後面一百次都可以交給電腦做。憑著這麼一個假設，Peter 帶著語言學所學到的一切以及漸強的程式功力，一頭栽進了自然語言處理（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NLP）的領域。
起初兩年沒有客戶的日子
學了程式以後，Peter竟也就開了公司。Peter還記得，起初，他為剛剛開設的新公司存入了他努力掙下的93萬台幣。
然而，公司開幕了，後面卻冷冷清清，第一年、第二年，公司幾乎沒有收入，直到第三年才開始接到一些付費的小案子，賺了20萬。
獨資公司，沒有辦公室，自己在自己房間裡工作，到了第四、第五年，Peter的公司才開始加入一批新夥伴，合作了幾個月，有些磨合問題，付了遣散費，重新開始。Peter勇於開創，此時再念了博士班，並打開另一扇窗去認識了現在的同事、股東，改制成股份有限公司，而今，就非常順暢了。
這也教了我們，像公司經營這種事，的確不是Peter這樣的技術專長者一開始就自動會的，他的領悟是，公司經營，無論是股東與經營者之間的關係或是經營者與員工之間的關係都像巧妙的拼圖，當此人不可或缺，就會合作愉快，因此寧缺勿濫，有好的合作夥伴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可能一生就只遇到這麼一次。
打造一座人工智慧機器人們的故鄉
卓騰語言科技，在Peter的堅持下，被打造成一間很具前瞻性的公司──「卓騰」的英文是Droidtown，Peter對這個名稱許了一個浪漫的畫面──有一天，語言學能將人的思考變成程式碼，那麼，那些可以思考的人形機器人（Droid）之間會流傳著一個古老神話，遙遠的家鄉叫「Droidtown」，那就是卓騰。
語言學，讓Peter切入AI的做法與其他人有點不一樣，Peter說，這得歸功於當年求學時期，一位從德國回台任教的啟蒙教授當時即帶給學生們的一道願景：
「現代語言學的分析方法，本身就是一套演算法，其實是可以實作成程式碼，來分析人類語言的」。
但，這件事，大家竟然非常陌生！Peter念研究所時就發現，某些對現代語言學而言非常基礎的概念，絕大多數主修電腦科學的工程師們，卻從來沒有聽過，少部份聽過的也只是知道一些「傳統」語言學的皮毛，因此只能用各種「暴力」的方式來解決NLP（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自然語言處理）的問題。
這也正是卓騰不一樣的地方。
「卓騰想用更『優雅』的方式解決這些問題，而不是手上拿個錘子，就覺得身邊都是釘子，什麼都想拿來敲敲看。」Peter表示，不論這個錘子是早期的統計機率模型或是現在的 Transformer，他相信一定有更優雅的方式可以解決各種NLP的問題，而他很確定語言學可以帶給電腦更精確的「語意理解」能力。畢竟NLP的基本理想就是「讓電腦聽懂人類的語言」。
以卓騰其中一個產品「Loki」（Linguistic Oriented Keyword Interface，語言導向的關鍵詞介面）為例，它已經到第四代了。其他人解決NLP問題往往是用關鍵字來找關鍵字，Loki則是用語言學。Peter解釋，這並不是和OpenAI的GPT在競爭，卓騰與這類型的模型皆是互補關係，彼此可以變更強。而卓騰亦不是在賣模型，也不是賣服務，只要客戶把自己資料倒進去，可以變成模型或平台。
所以，在卓騰，「我們常說解決實際的問題，才是第一優先的考量。認清問題的本質，就能選用合適的工具，這麼一來，就能找到最適當的解法。」Peter說，就像德國人吃水煮蛋，也要用上8種工具以確保可以得到最穩定的用餐體驗一樣。
愛惜人才，看重自由派自傳而非制式化履歷
所以，Peter特別歡迎喜歡涉獵雜食資訊的人才加入卓騰，他形容，卓騰的工程師，主攻資訊工程，但卻也會談論存在主義，對人亦是關心的。Peter認為，全世界上只有「人」這個物種會用語言溝通，卓騰要站在語言學的肩膀上，因此也要懂人。
Peter非常愛惜人才，他認為資歷反而不是很重要，他更重視求職者的「自傳」怎麼寫──他認為，制式的履歷表，是看不出此人思考是不是有邏輯，所以卓騰也開發了「自傳仙貝」，利用他們招牌NLP技術並搭配業界專家事先編寫的建言，幫助求職者寫出更好的自傳。卓騰至今本身也持續徵才中。
創業的確是一段緊張的過程，Peter表示，從創業第一天起，「每天都在緊張。」Peter還引用日本話題動漫《葬送的芙莉蓮》裡頭的矮人族戰士艾冉所講過的話，在打龍以前，問艾冉是否害怕？他說，害怕，但是，他又說：「感到恐懼並非壞事，就是這股恐懼將我一路帶來這裡的！」Peter認為他的感受是，創業的確令人害怕，卻不會影響他創業的行動與創業的決定，而它本身又是一趟令人滿足的過程。
Peter對自己的專業與作品是滿足到什麼程度呢？他笑說自己覺得此刻的生涯「已經可以滿足的死去，沒什麼遺憾」！這些年，卓騰已經努力對朝思暮想的問題跨出了一大步，那麼，在後面可以用這些去解決多少問題，真令人興奮呢。
回顧這一段熱情的技術創業之路，都是那個讓他畢業後長達三年都只能兼職打工的語言學學位所給他的，職涯偏偏就是如此奇妙，明天難以預測，只要「行動」，一時的害怕，都有機會轉成終極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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